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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不近佛者,不可为医
才不近仙者,不可为医
他们在生命的河流里
以孤勇为桨
以驰骋为帆
驻扎悬水海岛几十载
默默守护群众健康
用尽一生践行着医者仁心
陈保罗口述周苗整理
籍贯:上海
医院内科主任、院长,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、舟山市政协副主席
我的乡愁在嵊泗
(一)
“嵊泗在啥地方,听都没听说过?”
我在年考进震旦大学医学系。新中国成立后,上海地区的学校调整院系设置,把圣约翰、同德、震旦等学校的医学系合并,成立上海第二医学院,就是现在的交通大学附属医学院。我年毕业,医院当医生。
年,嵊泗已经划归上海。医院缺少医生,医疗水平也不高,就到上海市卫生局去要求帮助,希望能调派些医生到嵊泗。上海卫生局领导蛮重视,就推荐了我。医院派团支部书记王用能来接洽,医院人事科工作人员陪着来与我交谈。
我问:“嵊泗在啥地方,听都没听说过?”王用能回答说是在吴淞口外面。又仔细一问,原来是吴淞口外面的一个岛。我问,你们有电灯吗?回答说,有是有的,但是夜里九时电要停的。我又问,你们有公共汽车吗?回答说,有的,就一辆,从县城菜园到青沙滩。最后问,你们有电车吗?回答,电车是没有的,但是船很多。
人事科的人说嵊泗在杭州下面一点,我一听,在杭州下面一点,那还挺近的,一个礼拜总可以回家一趟了。问了几个问题,我心想,反正我是搞业务的,管它有没有汽车、电车,反正在杭州附近,去就去吧。
王用能要我准备一下,马上和他们回嵊泗。我说:“你们要走程序呀,调个人哪有这么简单,而且我有一大堆事情还没安排好,哪能说走就走。”
事情定下来以后,医院的人事科科长到我家里,问我有什么要求。我说,我的情况你都知道,上面两个老人,下面两个小孩,这么小的房子住六口人,医院当护士三班倒,都没时间照顾家。现在反正要去嵊洇了,还有什么好要求的。
到了10月中旬,医院派了个叫马骏(会计)的人来上海,说是给我发工资。我奇怪了,我还在医院上班,你怎么给我发工资啊。马骏说:“你是阿拉嵊泗的人了,当然是阿拉发工资给你呀。”我一听,哦,明白了,那好吧。就按照我在上海的标准发了工资给我。
过了几天,马骏又来了,来接我去嵊泗,让我自己到十六铺码头排队买船票。第二天,我正准备去码头买票,马骏来了,医院,去拿调配给嵊泗的医疗器材。办好事情后,我再去码头买票。动身那天是10月30日,夜里上船,这是我第一次坐船。船开出吴淞口后浪很大,我心里很害怕,人也晕得很厉害。船上没有卧铺,只有座位,幸亏带了行李,就靠着行李坐了一晚上。
第二天11月1日到了嵊泗。船就停在小菜园外面,人一个个下到小舢板上,再驳到岸上。那时从小菜园到镇里是没有路的,要从宫山上翻过山来,然后背着行李,到医院报到。休息一天,11月3日我正式开始上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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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
做医生几十年,有几个病人印象挺深
我在嵊泗做医生几十年,有几个病人印象挺深,一个是我上班后看的第一个病人。
那时医院在现在的华侨饭店位置。报到后,开始工作——查病房、结果查到一个重症病人。那个病人,我印象最深,现在还记得起他的样子。病人是洋山人,10月30日从渔场里直接过来的,病情很严重.人已经瘦得像根柴火一样。
我给病人一检查,发现病人的肝脏比正常的大了很多,是肝脓疡。医院没有先进设备、没有超声波,只有一部老式的X光机,诊断病情都是靠手摸来判断。肝脓疡最要紧的是把脓先抽出来,我就找了外科的钱天禧医生商量,医院的外科技术力量还不足,开不了刀。这可咋办?如果送去上海,一是时间上耽搁,怕病情会恶化,二是病人家庭经济承受不起,去上海可是一大笔费用。
我当时年轻,胆子也大,再加上病人家属一直恳求,就决定在嵊泗给他治病。我先去问检验科,这里能不能验血,有什么项目可以验?只有三大常规白细胞、红细胞、血小板可以验。好,就决定下午开始抽脓。第一次抽了cc,我一看,差不多了,腹腔有压力,一次不能抽太多,病人身体会吃不消。
第二天查房时,病人情况好了点,他自己也说身体有点舒服了。就决定再抽cc。第三天,又抽了cc,三天一共抽了cc。我一看差不多了,不用再抽了,又给病人用了一些药。一个星期后,病人的情况好多了,脸上也有了血色,能吃下东西了,一条命总算保住了。据我所知,后来这个病人一直活到七十多岁。
还有是年的2月,五龙有个病人,原先一直诊断他是肝炎,有黄疸,可是看了以后一直没有好转,就来找我看。一问病史,每次发病时有一些发热,还有些疼痛,不是很厉害。这情况不像肝炎,手一摸,发现胆已经肿得很大了,依旧没有设备,靠手来摸,然后再动脑子分析,才能确定病情。不像现在设备条件这么好,有啥毛病,机器一照就能确定了。
病情确定后,要动手术开刀,我对外科不懂,就去找钱天禧医生。钱医生为人很谨慎,以前只做过阑尾炎、小肠气等一些小手术。我问他:“你开过胃的手术吗?”他说:“没有。”医院设备不好,不敢开。
我和钱医生开玩笑说:“这个病人是胆结石,这要你来动手术,是你的生意,我不好抢的。”钱医生被我一说,放心了,下午就给病人动手术了。这手术一开,结果开到晚上才结束,用了五六个小时。原来这病人呼吸有点问题,有痰卡在喉咙里。手术到一半,我要大家停一下,先把呼吸问题解决掉。可是一问,医院里竟然没有吸痰器。这怎么办?痰吸不出来,病人氧气供不上,这要出问题的。
医院的口腔科有个老式的用脚踩的吸痰器,没办法,只能凑合着用一下了。忙叫人去拿来,总算把痰吸出来,因这个事情一耽搁,时间就晚了,一直到晚七时才开好。
还有一个青沙滩的小囝,记得好像是八岁,肚子一直疼,在青沙卫生院看了,说他是扁桃腺发炎。疼了几天,他父母一看不对,就抱来让我看。我一检查,用手在他肚子上一摸,明白了,肝脓肿。病情已经被耽误了几天,在医院动手术吃不消了,需马上送上海。幸亏还来得及时,送到上海救回一条命。青沙那个医生只看到扁桃腺发炎,就没去查一下扁桃腺为什么会发炎,差一点就耽搁了一条小生命。所以说,做医生一定要仔细、仔细、再仔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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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
麻疹大流行、霍乱爆发···
哪里有情况我们就马不停蹄地奔赴
那个时候,医院坐诊看病,医院还经常组织医疗小分队,到各个小岛巡回治疗。到了那里,就和当地老百姓同吃、同住、同劳动。
年搞“四清”运动时,我们几个人被派到徐公岛开展工作。大概过了一个星期,从黄龙岛开来一只渔船,说是渔场指挥部让我们马上去黄龙岛。我们一听,这要服从命令呀,马上整理医疗器材、铺盖行李,上了渔船。船开到马迹山外面时,风浪突然大了,船顶着风开不动了,只好就近找了个地方避风。我们这些人在船舱里坐着,又担心又无聊,只好聊聊天、开开玩笑,这么长时间,新加坡都到了,这要把阿拉运到哪里去呀?船停泊了一夜,第二天早上,看风浪小了,才又开船到黄龙。
到了黄龙才知道,原来岛上麻疹大流行。我们小分队了解病情后,医院联系,让他们赶快调运药品到黄龙。同时我们下到每个村岙,挨家挨户地巡诊、治疗,宣传预防的知识。这样一家家地看下来,总算把麻疹爆发的形势给控制下来。小分队一直驻守在黄龙,等到快过年了,情况完全稳定了,才撤回县城菜园镇。
那时,老百姓的卫生意识还不高,卫生条件也不好,小岛上经常有紧急的情况发生。我们就像救火队一样,哪里有情况就到哪里。有一年夏天,黄龙岛爆发霍乱,我赶去了。大洋山爆发脑膜炎,也是我带人过去的。那时人的工作积极性很高,虽然辛苦,但是看到病治好了,心里就很高兴,感觉自己有了价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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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:《列岛记忆·陈保罗
我的乡愁在嵊泗》